光怪陆离的时代世俗变异,斑驳了原本纯净惟美的“情人”概念,让人已弄不清“情人”的根本内涵。一个人的时光,静静地坐在暖暖的灯光里,常常体味到一丝隐约的生命孤寒与凄惶……
人豆蔻年华的时候,春心初萌动,渴望恋爱,自然以为恋爱的另一半就是“情人:情人是阳光,有他(她)的感觉永远明朗暖丽;情人是雨露,有他(她)的心空永远滋润甘冽;情人是鲜花,有他(她)的日子永远芳香绚烂;情人是蓝天,想他(她)的时候要多蓝心就多蓝、要多旷远心就多旷远、要多幸福心就多缱绻……
当春雪般纯净且温暖的恋情揉进了性、当不干烟火的情事里掺进了柴米油盐、当爱情的载体多了份婴啼……“情人”便退移成风吹的云朵,只柔在回忆里,只美在回眸里,雾霭般萦绕在旧时的岁月,扯不近,推不远,底衬得现时日子更加琐碎与黯淡;与此同时,“情人”更“脱胎”成内心深处另一种隐忍的企盼,蟋蟀般躲在浓酽的寂寞旮旯里,幽幽地咬着清冷的月光……
时下,“情人”更多地成了与婚姻无关、甚至与责任无关的“玩伴儿”代名词。未婚的异性可以是情人,处得好则处,处不好则说BYE;未婚的人与已婚的异性可以是情人,前提是:已婚者不得干涉未婚者的婚恋,未婚者不得影响已婚者的家庭;两个分别已婚的异性可以是情人,交往的潜规则是:彼此不能破坏彼此的家庭;同性的两个人也可以是情人,他们的“通感”能力可以把雄性想象成雌性、可以把雌性当成雄性,其情感与肉体的排他性比异性之间的醋性还浓!情人,原本是一杯甘冽的清泉,何时起演绎成一种罐装汽水?
人,为什么会自恋?人,为什么会自慰?自恋,是人自己跟自己的精神恋爱;自慰,是人自己跟自己的做爱方式。站在人性的角度,自恋与自慰似乎都可以理解;但与此同时,又何尝不体现了人对社会人生的某种失望?所以有人说,一个人的心灵与自己的肉体是根本的情侣;人的快乐,本该向“内”求(自己欣赏自己、娱乐自己),而非向“外”求(希望别人欣赏自己、爱自己、取悦自己)。内求也好,外求也罢,莫不是追求一种灵与肉的互动与共振,期望获得生命的极至完美。美好存在就好,何必问永远有多远?杞人忧天,只是拒绝了当下的快乐用未知到否的灾难折磨自己,才是真正的傻B行为。美好的一切,其存在的本意是营养人、快乐人的,一如佳肴之存在的善意与功能,在能食之时不食之,偏要无谓地感喟其发霉变质的可能,岂不是庸人自扰?要想只留住佳肴带给人的好,那就是在佳肴能食之时受之、品之、享之,在佳肴不可食时弃之。爱情也好,情人也好,其他人生事也罢,其快乐的根本要义在于“收”、“放”自如。那只北飞的侯鸟,一味念着为爱情所付出的曾经,所以面对昨是今非的变质爱情,只会倍感失落与失望。爱情的沉没成本注定一逝不返,若再为已逝的爱情搭上身家性命,岂不是输得更惨?有道是“千金散尽还复来”,失之桑榆,得之藩隅,自己愿意笑到最后,谁又能遏阻你的快乐?人生本是一场马拉松,人虽有暂时的失利,但谁能断言最后的赢家不是你?女人如是,男人亦然.
心是肉体的情人,肉体是心的情人。灵与肉的结合,人之鲜活的生命本身当是“情人”一词最根本的定义:心有所想,身体力行,维系好灵与肉的和谐与健康,当是人最根本的天职,也是天赐之福。